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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哈】Contra 64


Chapter 64

 

位于英国魔法部地下二层的傲罗指挥部里人来人往。

拿着资料的人们,或是准备出发进行任务的傲罗们,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忙忙碌碌着。

 

每天的紧急任务都让处于这个部门的人们绷紧神经,他们非必要不怎么交流,反倒是脚步声为多。

 

“嘀——嘀——嘀——”

 

傲罗指挥部内的警报突然响了,所有人都立马停住了脚步和手头的任务,抽出魔杖四处观察着。

 

下一秒,大厅的中央突然移行到来了一个人,那个人手里还拽着一个爬不起来的黑袍身影的衣领。

 

“谁!放下魔杖!”

 

“那是谁!”

 

大家议论纷纷,有的人还试图防御起来——直到那站着的男孩抬起了头。

 

“是哈利·波特!”

 

“大家放下魔杖!是波特先生!”

 

“波特先生回来了!”

 

四周统统收起魔杖的傲罗们,紧接着就激动地簇拥了过去。

 

“波特先生,这是——”一个傲罗指着他拎着的那几乎快面目全非的黑袍身影问道,“这是谁?”

“塔尔·赛尔温——”哈利瞥了眼脚边的人,然后甩开了他的衣领,“我在芬兰抓到他了,通过芬兰魔法部的权限才能跨国移行回来——这期间还耽误了走程序的十来分钟,否则我十分钟前就已经到了。”

 

“哈利队长!你回来了!”

“队长,你没事就好!”

突然有几个人挤进了人群中,欢呼着。

 

哈利点了点头,然后对他们道:“把塔尔·赛尔温带走,我的任务完成了。”

 

被安排做事倒是积极,哈利的命令刚下,那几个人就纷纷挤着上阵,一个人拎着塔尔的一个肢干,把那个还吊着一口气的黑袍男孩抬出了人群中。

 

“呃——大家都散了吧,”哈利尴尬地摆了摆手,“我没什么需要帮助的了。”

人群这才慢慢疏散开,但还是有人不舍得走远,忍不住想多观察几眼‘消失’了近两个月,终于再次出现的哈利。

 

一个没走远的傲罗慢慢挪到哈利身旁,指着他的脸颊小心翼翼地说:“波特先生,你脸上有血。”

“别担心,那不是我的,”哈利立马蹭去了脸上的血,“看。”

那名傲罗见状终于舒了一口气。

 

“哈利!”

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交叠在一起的声音。

听到熟悉呼唤的男孩立马扭头朝门外看去,只见许久未见的罗恩和赫敏正朝自己奔来。

 

他还来不及张开双臂,就被飞扑而来的两人紧紧抱住了。

 

他有些无奈的喜悦。

“好了……你们快把我抱得紧到肋骨断了。”

 

赫敏都快喜极而泣了,她抓住哈利的胳膊急切地说:“你——你终于回来了!”

哈利挠了挠后脑勺,“我其实是抓住了塔尔·赛尔温。”

 

罗恩也赶忙上上下下地仔细查看着,“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什么伤?”

“没有……不过——”

他突然想到德拉科当时晕过去,现在还不知醒过来了没有——这令他将稍稍放松了点的心又提了起来。

 

哈利抓住他们的胳膊,然后道:“我等会就要回去,不过我想先去趟霍格沃茨,把冬青木魔杖拼好。”

 

“现在?”

 

“没错。”

 

说行动就行动——这是哈利一贯的作风。

罗恩和赫敏自然是立马放下了一切工作,陪哈利一同通过专用飞路网前往了霍格沃茨,当去到校长办公室时,麦格在了解了他们的需求后,二话不说就派海格去找老魔杖了。在海格拿来的期间,她还与三个孩子寒暄了一段时间近况。

 

作为还依旧是没移位过的,真正意义上的老魔杖主人的哈利如愿地再一次用它修复了冬青木魔杖。当重回原貌的魔杖躺回哈利掌心时,他觉得力量在聚增,就像基洛当时形容的——‘魔杖就是心脏’,他感觉血液像是在慢慢涌上心头,他的‘心脏’又‘完整’了。

 

他们在离开霍格沃茨时走了麦格为他们指出的密道,因为她说哈利的露面会引起许多学生们的疯狂驻足,到时候影响他们的正常离开就不好了。

 

走出密道,他们来到了霍格沃茨的大门边,但距离能幻影移形的位置还有几百米的路。

这期间他们三人并肩聊着走着,罗恩和赫敏自然是有很多想问的——尤其是关于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事。

 

“哈利,还好你没事……我们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一直都很担心你。”

“是啊,我们又不敢常常传信,生怕被从中拦截,或是暴露你的位置。”

 

“放心,我没问题,我在那过得挺不错的,”哈利对他们笑了笑,“塔尔·赛尔温这个隐患被抓住,更是没什么再能对我构成威胁的人了。”

 

罗恩和赫敏对视了一眼,然后在通过两秒的眼神交流后——赫敏作为‘代表’发了言。

她有些为难地说:“我们一直在想……既然回来了,就留在这儿吧,大家都很想你。”

“可是我还要回去……”哈利看着手中握着的山楂木魔杖说,“这是德拉科的魔杖。”

 

罗恩建议道:“可以通过包裹寄过去。”

 

哈利摇了摇头,十分坚定,“不,罗恩,这只是一个原因而已——事实上,我是因为自己想回去,而且德拉科因我受伤昏迷了,我绝不可能丢下他不管。”

“你不是说他不是一个人住吗?”罗恩又道,“而且他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但——”哈利张了张嘴,然后决定吐露真心,直接破罐破摔了,“好吧,我坦诚了——我就是担心他,所以必须要回去,哪怕你们劝我,想留下我。”

 

罗恩和赫敏又看向了对方,他们脸上有无奈也有理解。

 

几秒的寂静过去,赫敏拉住了哈利,他们三人停在了原地。

她看着哈利的眼睛真诚道:“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我们尊重你。”

罗恩也点了点头。

 

“谢谢……”哈利拥抱了他们一下,“但相信我,我想我很快就会再回英国的,那时……我想我也一定会将德拉科一同带回来——他的心会回到英国的,总有一天。”

 

赫敏拍了拍他的肩膀,罗恩拍了拍他的后背。

“好了,已经到可以移行的地方了,”红发男孩露出由衷的微笑,“哈利,期待你早些回来。”

赫敏一同附和着,“你真正回来的那天,我们一定要好好聚一聚。”

 

哈利用力点了点头,最后拥抱了他们一下。

 

“好了,只是短暂的分别,别弄得那么伤感——”哈利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故意开玩笑道,“那说好了,回来必须聚一聚,你们可别因为临时的约会放我鸽子。”

赫敏和罗恩对视一眼,然后一同笑了。

“不会的!”

“就是啊,我们绝对言而有信!”

 

哈利往后退了一步,最后朝他们挥了挥手。

“再见。”

 

赫敏和罗恩不舍地朝他挥了挥手。

“再见。”

“哈利,再见!”

 

在挥动魔杖移行离开时,哈利最后留下了一句消散在风中的话语。

“等春天到来,万物复苏的那天——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

 

雪地里突然有一阵气雾卷着风而现——两秒后,那气雾消失,一个身影凭空出现。

那人降落后,立马在白茫茫的雪地中寻找那间印象深刻的木屋在哪个方向——

 

他又走了几十米,然后终于在前方不远处看见了那个三层,造型奇特的木屋。

他快步奔去——

几个月前的深夜里,他同样在这片雪地里奔跑,朝着那象征着‘最后一根稻草’的救命屋子前去。但这次不一样了——这一次,他没有渴望到极致的求生需求,也没有抱着忐忑心理的猜忌怀疑,只有因对牵挂之人的担忧和想见到他的急迫。

 

木屋因刚才的一番‘折腾’后,外表已经有些残破了,推开大门冲进去的时候,客厅更是一地的玻璃渣。

但哈利一时还顾不得那些,他直接就朝二楼奔去——

在听到外面传来声响时,古斯维玛立马从德拉科的房间走了出来——这下,两人刚好‘撞’了个正着。

 

“波特先生!”古斯维玛激动地拥抱了他,“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都很担心你——你追过去后,距离现在都过去两个小时了,这期间我一直都在祈求上帝保佑你平安归来。”

哈利拍了拍她后背,然后慢慢退开了怀抱。

“放心吧,古斯维玛夫人,我没事。”他朝她身后的卧室门看了一眼,“德拉科呢?他还好吗?”

 

古斯维玛抿住了唇,然后往旁边退了些位置,在轻轻推开门的同时,她对哈利叹了口气,小声地说:“德拉科少爷还一直昏迷不醒,不过生命体征都是平稳的。”

 

哈利看了眼她,心里的焦急感更深了。他立马走进了卧室,古斯维玛夫人紧跟了进去,落上了门。

“基洛有些受惊,我已经安顿好她在我房间睡了。德拉科少爷自我把他扶回来后,就一直这么昏睡着——我想尽办法了,但他还是没有出现将要醒来的意识。”

 

哈利走到德拉科床边坐下,看着他的脸庞,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古斯维玛夫人,德拉科是为了保护我,才被死咒的余波震开,撞到木屋摔到地上才晕过去的……而且,后来那个渣滓还趁我不注意给他扔了个钻心咒。”他越说越咬牙切齿。

古斯维玛捂住了嘴巴,她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德拉科一直没醒来了。

 

哈利把德拉科的刘海拨到一边,在摸到他额间的一圈绷带时,眼中露出了心疼。

古斯维玛见状在一旁补充道:“我检查了一下,德拉科少爷只有脑袋那块撞伤了,流了些血,所以我才赶忙给他包扎上了。”

哈利点了点头,“他的头应该是撞到木柱了。”

 

古斯维玛又看着哈利的背影有一会儿后,才轻声开口问他,“波特先生,你要不要也去休息会,我在这看着德拉科少爷就行。”

哈利一时没反应,好一会儿才扭过头回答了她。

“我想在这儿陪他,或是说……我想先陪他一会儿,等晚点我们再换好不好。”

 

古斯维玛当然不会说“不”。她也很为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感叹——要多爱才会为对方挺身而出,不计后果,用生命做坚实的盾牌。要多爱才会一心一意想守着受伤昏迷的所爱之人。要多爱才会神情满是愁容和担心,甚至声音还有些颤抖。

 

“好,如果你需要我帮忙就来敲我的房门。”

古斯维玛嘱咐完后便慢慢往外退去,接着,轻轻落上了房门。

 

 

当卧室内只剩两抹身影时,连空气都寂静极了。

 

许久后,一声叹气声响起。哈利终于卸下所有坚强伪装出淡然的盔甲,开始忍不住因担心德拉科而眼角泛红。

 

“德拉科你这个傻瓜——”他嘟囔着,语气有些埋怨,声音却有些哽咽,“斯莱特林要把你划出学院毕业学生名单了——毕竟你是个根本不会审时度势,懂得以自己为主的‘差生’。非要逞强,非要试图保护我——这都还是格兰芬多的品质,倒被你学了个四不像。塔尔·赛尔温的目标本来就是我,你要是不出去,他就只会把火力集中在我身上了——你难道不认为我能赢过他吗——还非要——非要逞英雄。看,代价不就是躺这儿,脑袋裹层绷带,醒不过来……”

 

哈利突然一时哽住,说不下去了。

他的眼眶通红。

紧接着,他就将脸埋进了德拉科手边的被子里,将眼泪都偷偷藏在了那释放。

 

“我把塔尔·赛尔温教训了一顿,也帮你报仇了——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他的声音闷闷的,也一时有些泣不成声。

“梅林,拜托你……让他快点醒来……”

 

可并不是每一份祈求都会有回应。

 

在哈利接下来在那待着的十分钟,三十分钟,一小时,三小时里——梅林都没给他奇迹。

德拉科也依旧没有醒过来。

 

而古斯维玛也在外待了很久,当足足六个小时过去,哈利一直都还没出来,包括中间也没提出需要自己的帮忙时——

她有些坐不住了。

 

她从卧室离开,走向德拉科的房间。当轻轻推开门时,她看见哈利正趴在床边,没有动静。

她以为他是睡着了,于是准备落上门悄悄离开。

但就在她刚退一步时,哈利突然直起了身子。

 

“古斯维玛夫人,麻烦你在这儿看一会儿他吧,”哈利的声音哑哑的,他在起身走向门边时说,“我想去洗把脸。”

 

古斯维玛甚至来不及回他句什么,就见他从身旁挤了出去。

不过她在擦肩而过时,看到了哈利那发红有些肿起的眼皮,睫毛也还湿漉漉的——她想他一定是偷偷哭过了。

 

不过古斯维玛后来只在卧室待了五分钟不到,哈利就推开门回来了。

但她看得出他状态不佳,于是态度坚决地开口建议道:“波特先生,德拉科少爷是一定能醒过来的——只是不知何时。但如果你因此累坏身子也倒下了,那就更得不偿失了。我知道你没受伤,但体力一定很不支了。去休息会儿吧,如果德拉科少爷醒来,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来通知你。”

 

哈利感觉自己也反驳不回去,便也只能轻轻点点头。

“好,那我回去睡一会儿……”

 

“去吧,波特先生,”古斯维玛说,“德拉科少爷这儿就交给我吧。”

 

哈利往后退去,然后在最后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金发身影后总算落上了门。

他转过身打算往卧室走去,却被不知何时就出现在自己腿边的基洛吓了一跳。

但马上,他就缓和了过来,然后慢慢蹲下了身。

 

“你怎么醒了,基洛?”

 

基洛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哈利哥哥,德拉科哥哥一定会很快醒来的,因为你们还约好要一起晒太阳呢。”

哈利被她的童真逗得又想笑又感动。

“你说的没错,基洛——”哈利点了点头,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我们还约好要一起看太阳呢。”

“所以快回去睡一觉养足精力吧,”基洛像个小大人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利哥哥,或许你睡一觉醒来,德拉科哥哥就好了呢。”

“是啊。”哈利赞同了她,但也只是为了不破坏基洛的美好幻想——因为他知道只需睡一觉德拉科就能醒来的几率有多小。

 

“好了,基洛,那我要去睡觉了,”哈利慢慢站起了身,“再见。”

“再见,哈利哥哥,”基洛一只手抱着洋娃娃,一只手朝哈利挥手道,“不要担心哦,我会和妈妈一起看着德拉科哥哥的。”

 

哈利在推门进入卧室前最后扭头对她笑了笑,然后才挥了挥手走进去落上了门。

 

刚进入房间,他就感觉到很是暖和。壁炉内的火柴也像是换过了新的——他想肯定是不久前古斯维玛想到他会需要回卧室睡一觉才贴心想到然后提前准备的。

 

他脱下了外套,蹬掉了鞋子,一头栽进了柔软的被窝里。

他本来还不困的,但在德拉科那儿哭了一阵后,脑袋是愈发晕了。

 

他几乎是倒头就睡。

 

但这个只是在下午睡的觉中,就给哈利带去了一个梦。

 

那个梦简直太熟悉了,片段的画面闪过——一片黑暗中有个悬崖,一只手,坠下悬崖的身影……

 

他猛地惊坐起来,出了一身的汗。

 

他又梦到逃亡那段期间,魂器带给他的噩梦了。

虽然梦里没再出现伏地魔的声音,但他还是心有余悸。

 

他掀开盖在身上的厚重被子,想着或许这个噩梦的突然出现是和被子压在身上,太热太重,加上今天所发生的事才令他突然时隔大半年又梦了回去。

 

他抹干额头的汗后,立马下了床。然后在踩上鞋子后,便朝外走去了。

 

他抱着一丝期望推开德拉科的房门,却只看见坐在床边的古斯维玛和旁边地毯上安静坐着玩积木的基洛。而德拉科依旧躺在床上,没有苏醒。

 

“波特先生,你醒了。”古斯维玛立马站起了身,“睡了一觉有没有好些?”

哈利选择忘掉那个梦,“感觉精神好些了。”

基洛从地毯上爬起来,抱着一堆积木走向了他,“哈利哥哥,你睡了大概五个小时。”

古斯维玛点了点头,“快傍晚了,等会儿我去做点晚餐。”

哈利道:“好……那我先去洗个澡吧,刚才睡觉出了一身汗。”

古斯维玛关心道:“怎么会?”

哈利找了个借口说:“没什么,就是被子盖太厚了,衣服穿的也多,热出来的。”

 

古斯维玛这才舒了口气。

“洗完就到餐厅吃饭吧,我等会去做些食物。”

 

基洛拉了拉她的衣角,“妈妈,那我在这儿看着德拉科哥哥吧,放心,我一定会很认真的。”

她的话令古斯维玛和哈利相视一笑。

“好。”古斯维玛摸了摸她的头,“那就交给你了,基洛小朋友,一定要站好岗哦,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来告诉我们。”

“是,妈妈!”基洛口号倒是喊得响亮。

 

哈利和古斯维玛紧接着便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在基洛一个人在房间照看时,她还真的说到做到——连积木都不玩了,就那么坐在地毯上,看着德拉科,眼睛都睁得大大的,眨都不怎么眨。

 

直到半个小时后卧室的门被推开——

 

“妈妈?”

“基洛,出来吃饭吧。”

 

女孩放下积木和洋娃娃,跑了过去。

“留德拉科哥哥一个人在这儿吗?”

古斯维玛走了进去,“你和哈利哥哥先去吃,我和他商量好了,他吃完我们就交换。”

基洛这才点点头,然后在走出去后,贴心地主动把门合上了。

 

——

 

哈利显然没什么胃口,他草草吃了点后就上楼了。

 

不过古斯维玛显然没料到他居然这么快就来替自己了。

“波特先生,你是不是没吃……”

 

哈利摇了摇头,“吃了,古斯维玛夫人。不过我吃不下太多,能填饱就行了。”

见状,妇人便没再多说什么了。她也只好慢慢退出房间,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哈利又坐到了床边,不过他这次没有上午时的情绪激动了——他就只是坐在那,双手握住德拉科的手,将下巴搭在上面,静静看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点的钟声响了一次又一次,哈利依旧没等到德拉科苏醒过来……

 

 

“波特先生——”

不知过去了多久,卧室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妇人走了进来,

“都已经十点了,你快去睡吧。我刚才才把基洛哄睡着。”

 

“不用了,古斯维玛夫人,我可以——”

“波特先生!”

 

哈利知道她想说什么。

所以在犹豫了片刻,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德拉科后,他最终还是选择轻轻松开了他的手。

“好吧,我听你的,我回去睡觉。”

 

古斯维玛夫人这才舒展眉毛。

“今晚就好好睡一觉吧,明晚要是想守,我就让给你。”

 

哈利点了点头。

 

他起身朝外走去。却依旧是在落上门的最后一刻,不舍地看了一眼那个身影。

 

哈利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躺在床上许久都没有任何睡意。

但他也知道古斯维玛是不会同意他去德拉科那熬一晚上的,于是,他悄悄走出卧室,打算去其他地方待待。

他在二楼脚步极轻,怕的就是被听见没乖乖睡觉。

 

他在途中经过德拉科卧室前时凑过去听了听,但却没听见里面有动静。

他只好朝其他方向走去——

漫无目的地走了十几米后,他突然停在了楼梯口。往上看去,他想起自己好似从未去三楼看过。

 

他忍不住好奇,所以紧接着就迈上了一级台阶。

 

但当来到三楼时,他却发现平层里空空如也,也没什么家具,只有一顶吊灯。

和一楼二楼的构造一样,三楼也分别有两条短走廊,每一条里都有两个房间。

 

哈利没打开灯,而是用荧光闪烁点亮了杖尖的光芒,行走在只有月光投进来的三楼走廊里。

他先是走到左侧的那条,但推开两扇门却失望地发现里面就只是个空房间。

 

于是,他只好再走向右侧的那一条——

 

推开第一扇门,依旧是空房间,而再往内走,推开第二扇时,他突然惊讶地发现这居然是个书房。

 

哈利自然是立马就走了进去。

他在进入后轻轻落上了门,然后在摸索到了墙边的灯开关后,按下——书房便在下一秒被照亮了。

 

靠墙的两边分别是摆满了书的书架,书房的中间是个长书桌。

他环视了一眼这里面的家具摆放和装修颜色,莫名觉得和当时去马尔福庄园,去到二楼所看到的德拉科卧室里的模样有点像。

 

他慢慢走到一个七层的书架前,扫了一眼几排书——那些书都关于魔法和魔法物品,他仔细看去,上面已经有些落灰了。

 

在他继续边走边看时,房内突然响起了一声很轻的整点钟声——哈利吓得抖了一下。

他循声扭头看去,发现原来这里也有个挂钟——而此刻,已经十一点整了。

 

秒针继续动了起来,哈利也回过了神。

他继续着自己刚才的查看——当快走到墙边,也就是书架的尽头时,他突然看到了一本书脊极为熟悉的书——那书名叫——《真正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哈利不可能不知道这本书,因为在它从专栏发展成一本书的过程中,都是哈利在和唱唱反调合作着叙写并出版的。甚至这本书的编写者一栏里都还有哈利的名字。

 

德拉科为什么会有这一本书?他不是早早地就来到芬兰了吗?

 

难道他是通过什么方法让人从英国将这本书带了过去,或是寄了过去吗?

 

可他又为什么要将这本书作为藏书呢……

 

他那么了解斯内普,甚至或许比自己都还要了解,又为什么还需要一本人物传记呢……

 

哈利想不明白,但他打算先把它抽出来看看。

可书本太多,挤得太紧,他在抽出这本书时,旁边的两本也随之掉了下来。

哈利立马去接,他生怕发出什么太响的动静——

 

他在半空中用左手接住了一本,右手接住了一本,最后,用脚背接住了《真正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这才令它没砸在地上。

 

哈利深深舒了一口气,然后把手中的两本先塞了回去,接着再蹲下身,去捡掉在脚上的那本。

 

可就在他蹲下身时,突然瞥到一旁的书桌底下,有个暗绿色的大箱子。

那东西立马吸引力他的注意力。

 

哈利忍不住朝它走去,甚至都把《真正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先放到了地上。

 

他慢慢走到书桌边盘腿坐下,然后轻轻拖动箱子,把它给拉了出来。

他发现上面没有锁,但箱子上有一层薄薄的落灰——想必是有一段时间没打开了。

 

哈利知道窥探隐私不好,而且他也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但他真的放不下好奇心,也非常想瞧瞧里面究竟是什么——

 

于是,他松开了攥紧的拳头,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它——

 

——

 

“叮——”

极轻的整点钟声响起。

古斯维玛把视线往墙边投去,她发现已经十一点整了。

 

可扭头看去,德拉科依旧没有苏醒的征兆。

 

她打算把沙发拖近,然后在上面睡一晚,也算是守了一晚了。

她的动作放得很轻,怕的就是吵醒基洛或是哈利。当把沙发拖到床边后,古斯维玛从衣柜里抱住了一条被子和枕头,放到了上面。

 

她在一切完毕后,终于侧躺到了沙发上。不过在睡意还没有到来时,她都一直在望着天花板发呆。

 

十几分钟过去后,她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在舒展了身子后,她打算最后再保持几分钟的清醒,然后就睡去。

 

她撑着眼皮,以防它们上下打架。

她越来越困乏,眼前越来越模糊——她甚至觉得自己困出错觉了,因为她瞧见床上男孩的手突然动了动……

 

动……

 

动?!

 

古斯维玛瞬间清醒,她立马坐起身看去——竟发现并不是错觉。

“德拉科少爷——德——德拉科少爷——”

 

男孩皱着眉,仿佛身子还有痛感,他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可等视线恢复清晰却花了足足十几秒。

 

古斯维玛立马扶着他坐了起来,而德拉科则一直扶着头,揉着太阳穴。

“德拉科少爷,你撞到脑袋了,所以我给你包扎了一圈绷带。”

 

“水……我想喝水……”

德拉科一说话嗓子就干到发痛。

 

古斯维玛见状,立马走到一旁的小圆桌边,给他倒了一杯水端起。

德拉科双手接过,然后捧着它大口大口地灌入口中。直到喝完后才发现有水流到了下巴,便立马把手臂抬起,用袖子擦了擦。

 

古斯维玛紧接着又去倒了一杯,不过德拉科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将它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自己喝不下了。

 

她会了他的意后立马照做了。

不过当她放下杯子后突然站起了身。

“我要去告诉波特先生这一好消息——”

 

“他是不是已经睡了,”德拉科看了眼挂钟的时间,“别去叫醒他,古斯维玛夫人,让他继续睡吧。”

 

古斯维玛一想也是,哈利现在指定是已经睡下了。

 

“不过哈利后来是不是没事,”德拉科紧接着就问重新坐到自己身旁的妇人道,“你说他在睡觉——我都差点忘了问了——他后来怎么脱的身?他受伤了吗?”

 

德拉科的关心问题一个接一个,不过古斯维玛夫人都一一耐心作了答。

 

“波特先生没受伤,我听他的意思是抓到那个黑巫师了,而且还把他带回到了英国魔法部,交给了专人处理,然后才回来的。不过具体怎么脱的身……他倒是没和我说。只不过我所知道的还有——后来你被震飞晕过去后,波特先生和那个黑巫师一时争持不下。再后来你被钻心咒击中……不过这中间发生了我不知道……但在我听到木屋外波特先生突然喊我,让我把你带进木屋时,再出去,就瞧见他已经消失了——我想他肯定是随着那逃跑的黑巫师移行离开了。但……至于移行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没有多问,所以不知道。”

 

德拉科皱着眉陷入了沉思,他半晌都没说话。

 

古斯维玛看了他好几次,然后才试探着开口。

“德拉科少爷……你在想什么?”

 

德拉科微微抬起了些头,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但却又堵在嘴边,硬是说不出口。

 

古斯维玛期待地看了他半分钟,可德拉科却还依旧保持着欲言又止的状态。

这倒令她开始耐不住性子了。

 

“如果你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我有些想说的。”

 

德拉科看向她,不解道:“你有什么困惑的吗?”

 

“有,一直都有——”古斯维玛深吸一口气,然后道来,“我早就知道你和波特先生的关系不一般了,虽然我没在你面前戳穿,但波特先生早早地就和我坦白了实际上你们曾是恋人关系。”

德拉科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一瞬,但却没有太意料之外的神情。

“他自来到这儿以后,都快两个月了,你却没有想和他和好的意思,是为什么呢?”

 

德拉科静了几秒,然后突然靠到枕头上,望着前方叹了口气。

 

“古斯维玛夫人,你真的很想知道原因是不是?”

“是的,少爷。”

 

德拉科的眼里慢慢有了故事,古斯维玛感觉看到了以往从没在德拉科脸上看到的纠结和无奈,还有无法释然。

“你是知道我为什么放着大好的马尔福庄园不待,选择来到这芬兰最荒野的地方,宁愿住在这僻静无人的木屋的吧。”

古斯维玛说:“我自然知道,你不喜欢马尔福庄园的……环境,气息还有一些地方——因为在那会让你回忆往事,夜夜睡不着。”

德拉科轻轻道:“是的。”

 

“可——可这和你与波特先生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德拉科在听到这个问题后,突然垂下了眸。

接着像是开口讲起了回忆中的故事。

“霍格沃茨的六年级,那是在我六年级的时候就开始的故事——在我最噩梦的一年,最痛苦绝望的一年里——你能想到吗,就在那时,我和他在最不该相爱的时候在一起了,”他顿了顿,突然叹息了一声,“但不过一个多月,这关系就结束了。”

 

古斯维玛在花了几秒消化完这一个讯息后,直截了当地反问了回去。

“那既然你们曾经相爱过,现在也心知肚明对方还爱着自己,为什么不找个契机,重新和好呢?”

 

德拉科看向她。

“有机会却无动于衷,答案不是很简单的不想吗?”

 

古斯维玛纳闷地皱起了眉,“可是……可是我觉得波特先生都在这以各种理由待了快两个月了,他已经给足你机会,也更加说明他是愿意的,是想的,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可我不想。”德拉科说,“并不是他,是我。”

 

古斯维玛焦急地问:“为……为什么?除非你现在不那么喜爱他了。”

德拉科冷静地摇了摇头,“不,恰恰相反,就是因为……爱……才不想。”

 

“我不明白,”古斯维玛迷惑极了,“这又是为什么呢?”

 

德拉科又把视线投到了前方。

“我后来在那场大战后,终于后知后觉地产生疑问,我总在想——我和他是不是注定是不该在一起的人。现在我更证实了,他从来到这儿以后,厄运一个接一个,落水,没回英国从而导致被食死徒发现住处——哪个不是因为我?”

 

“可是……”

 

“当然了,在这些事发生之前……还有一些以往堆积起来的,最终使得我不得不改变想法的事……”

德拉科神色落寞了起来,

“最初,因为对立,我不得不和他划清关系,却因此给他带去了很多伤害——你可能不知道,我掐过他的脖子,骂过他,更是伤过他的心说了一堆很混蛋的话。就连当初我都有个只要做了就能让他送命的事——把他绑去,送到黑魔王的手中。我一直觉得我不是即将要害他,就是间接地导致他受伤害。”

 

古斯维玛把手轻轻附到他的胳膊上,劝说道:“但那终究不是你的问题。少爷,那些都是你迫不得已的,不是吗?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没人会再逼迫你做那些事,你也……你也完全不会再需要为了他安全而选择疏远,推开他。”

 

“你听我继续说些过去——”

德拉科拿开了她的手,然后抬起左手臂,第一次在古斯维玛面前主动掀开袖子,露出那个象征着他身上抹不去的‘罪恶’的标记。

 

“我真正意识到我的存在会害死他的时候,是在大战那一年,在霍格沃茨大战的那一晚,在尖叫棚屋里。”

 

古斯维玛从黑魔标记上慢慢移开视线,然后咽了咽口水。

“那时发生了什么?”

 

德拉科连回忆起来都觉得那段记忆极为痛苦,哪怕早已过去。

“那时连我自己都意料不到我会成为用来威胁他前去送死的诱饵。你能想象,看着爱的人一步步走向死亡,只是为了换取自己活命这样如割心般的痛苦吗——那一刻,我就料想到了,如果一切不可避免地发生,如果他最终真的因为换了我而死去,那么我一定会悔恨一辈子。”

 

古斯维玛摇了摇头道:“可波特先生并没有死,我虽然不知道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终究还是过去了不是吗?”

 

“但它是我的噩梦——”德拉科盯着那黑魔标记看,瞳孔有些微颤,“你不知道的是……我一个星期前还重新回到了那个夜晚——在我的梦里。它每隔一段时间的重复出现,都像是在警醒我——该如何避免这一切,在未来。”

 

“所以你才不想和他在一起,自我欺骗着不在一起,你就不会让那晚的可能性重演?”

 

“我听出你话里的不理解了,古斯维玛夫人。”

 

“是啊……我……”古斯维玛无奈道,“我依然觉得这是你解不开的心结所致。事实上那并不影射未来。而你总是憋着不说,自我消化,当然会偏激地选择一个用错误的方式——也就是把他推远——误以为只有这样他才会没事。”

德拉科问她,“你觉得这是错误的?我已经在最大程度上避免了未来有那样的可能性。”

 

“但未来不会有那样的可能性啊,”古斯维玛夫人据理力争道,“你这件事最该和波特先生聊聊了,你不觉得你不告诉他,让他一个人误解你是不愿意,更令他伤心吗?”

 

德拉科坚持自己的看法道:“可我知道和他说了之后的结果是什么……他会留在我身边。可你看,他没回英国,待在我身边的这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他的安全,已经受到两次威胁了。”

 

古斯维玛极力劝说着,“但——落水,和被食死徒找上门——这些——这些你不能全认为是你的责任,少爷,不是那样的。”

 

德拉科的心里还是被一片阴霾覆盖着,它始终飘散不去。

“我不知道,或许确实不是……但古斯维玛夫人,我心里已经不知何时认定了——我会给他带去厄运。”

 

“不……这……这只是你过度的担心,以及对他安全的过度焦虑了。”

 

“或许吧。”

德拉科的回答模棱两可,像是既没否认也没承认。

他在回答完后便扭头望向了窗外,望着那蒙了层薄雾的模糊窗户,不知在想什么。

 

——

 

当掀开箱子的盖子后,哈利凑近看去时,看到了里面装着厚厚一沓报纸。

他不禁想——难道德拉科爱好收集报纸?

 

那也只是个人癖好,他觉得这没什么稀奇的,便想把它盖回去,再塞到书桌下。

但就在他盖到一半时,突然发现然里面的其中一份像是印着人物画像。

 

哈利立马又把盖子推了回去,抽出了那张报纸。

 

可在他看到那所谓的封面人物时,突然捂住了嘴——

那是他自己。他看到了他自己的照片,就出现在大战刚结束那段时间的预言家日报上。

他记得这一份报纸,当时销量最高,几乎巫师们人手一份。上面的照片更是令他记忆犹醒——断壁残垣的城堡前,是一个脸上还有没擦去的残留着血与尘的狼狈男孩。

 

哈利立马对这个箱子里的报纸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他赶忙把它们一份份都抽了出来。

他在这中间难以置信地发现了它们的共同点——

这些报纸全都是来自英国,而且每一份都是关乎他自己的,无论是小到被提及,还是大到人物专栏。

 

报纸是跳期的——也就是说德拉科所收集的,一直都是只与他有关的报纸。

 

哈利有些需要消化这突如其来的真相——

也就是说,德拉科销声匿迹的那几个月,实际上从没停止过收集关乎自己的讯息。他一直都在通过英国国内的报道,远程了解自己的近况。

 

哈利一份份翻出来的速度更快了,他的手也开始有些颤抖。

可无一例外——那些都是关于他的,并不是因他本就是热门人物才撞出的概率。

 

他因此停下了翻找的动作。身旁的报纸摊着一份又一份。

 

原来——

他以为在英国只是自己单方面思念的时候,实际上也一直有人正偷偷在几千公里以外的芬兰,思念并挂念着自己。

 

哈利的眼眶有些湿润了——他说不清现在心里突然产生的情绪是什么——那就像是无以言说的感动,后知后觉的可笑和过往的苦涩,混杂在了一起。

 

他静坐了一会儿,在收拾好心情后,开始将那一份份报纸重新收起,整齐地排好,准备放回箱子内。

可里面那仅剩的几份报纸没法遮住再下层的东西——就在哈利快要松开手把那沓报纸放回去时,突然从侧面瞥到下面还有一个像盒子一样的东西。

 

他又立马把报纸放到了一旁,然后把手伸进箱子里,拿开盖在上面的几份报纸后,将那并不重的黑色盒子拿了出来。

 

盒子没有任何包装,也没有任何图案,看起来平平无奇根本不起眼。

 

但哈利还是要打开看看里面究竟会是什么……

 

在他将盖子拿掉后,发现映入眼帘的还是报纸。

但那几份报纸有些和外面那些不一样,因为他们的上方好像都在日期的位置画了圈,写了英文。

 

哈利一份份拿出来,发现一共有三份。

 

那三份的日期分别对应——

 

一九九八年二月十四日。

 

一九九八年七月三十一日。

 

一九九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三个日期,直到他一一看完了那三份报纸上分别留下的文字。

 

「情人节快乐。不知道你在哪逃亡,但我知道你没被抓住就代表着是平安的。爸爸妈妈今天在庄园偷偷过了节日,爸爸给妈妈特意摘了一束玫瑰,不过还好没被那群食死徒发现。虽然没正当理由过这个节日——但希望无论在哪儿的你,可以在今天想到我。」

 

「生日快乐。这是大战后的第一个生日吧,我想一定是最轻松的。我在算好时差,在英国时间的零点时分帮你一起许了个愿,虽然远在芬兰,但希望你今年能收到堆满一屋子的礼物和来自很多很多人的爱。」

 

「圣诞节快乐。不知道今年英国的冬天冷不冷,不过芬兰确实很冷,而且已经进入了极夜阶段。对了,我今天特意找借口让古斯维玛夫人在外出回来时带一株槲寄生,我想那更有节日的氛围。」

 

哈利感觉脸颊湿润了起来,但伸手抹去眼泪后却突然笑了。他很难想象自己是被他这样一直牵挂,深深爱着的。哪怕他总不肯承认。

 

他放下报纸,模糊的视线里却意外发现那黑色盒子里还有个长方形的红色丝绒盒——它一直藏在那三份报纸下。

 

哈利见状便把它拿出来放到了腿上,然后慢慢打开了盖子——

 

他瞧见那礼盒里,总共有三样东西:一株结了果的槲寄生,一支因施了魔法而永不会凋零的玫瑰,一副制作精美的眼镜。

 

而它们也分别对应了用心准备好却没送出的——

 

圣诞节礼物,情人节礼物和生日礼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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