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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1

 

“When the winter's alive and the forces form in me”

若隆冬依然盛行 而我的气力聚增

“I'll offset your tomb and pull you from the sea”

我会以之与你的死亡相抵 将你从‘深海’中救出

 

 

德拉科并没有像哈利所说的那样，对他说：我不再喜欢你了。

当时没有，一天，两天，一个星期里……都没有。

 

期间，哈利也忐忑过，他很担心德拉科会不会一狠下心，不论是因什么原因，就对自己这样口是心非地说了——那样的话，他自己也必须说到做到了，毕竟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水，覆水难收。

 

哈利一度提心吊胆的，但随着时间推移，他内心的焦虑感也慢慢消失了。

 

他释然自己没等到一句不再喜欢。

但却也同样收不到一句诚实的，我喜欢你。

 

——

 

“波特先生，你是在和德拉科少爷冷战吗？还是你们吵架了？”古斯维玛夫人小心翼翼地问，“这都一个星期了，你们这期间就几乎没正面交流过。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别太担心，古斯维玛夫人。”哈利耸了耸肩，往二楼看了一眼，“没多严重，就是我们没什么好聊的，可能……以后就突然好了吧。”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古斯维玛深吸一口气，然后道:“我还以为你计划着离开呢。”

哈利愣了两秒，然后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我还怕赖在这不走给你添麻烦呢。”

古斯维玛立马摆了摆手，“不会的！你留在这——我很乐意。”然后她突然望向窗外，想了想说，“快一月底了，我想极夜时期马上就要过去了。”

哈利同她一同望向窗外，“意思是很快我们就能在白天看见太阳了？”

 

古斯维玛向往地说：“是啊，当极夜过去后的第一个太阳天出现——都说寓意着一同沐浴在阳光下的恋人会感情长久。”

哈利饶有兴趣地接着问道:“这是芬兰的什么传说吗？还是人们口口相传的什么故事的由来？”

古斯维玛摇了摇头，笑了声说：“不，这只是我小时候听到的睡前故事——那时候为了哄睡，什么故事编不出来呢——而且，一个孩子哪能分辨对错是非呢？”

哈利沉思了几秒，然后默默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他突然开始期待起了极夜后的第一个太阳天——哪怕那只是个随口编造的故事，但……只要关乎爱情，哈利如今都莫名十分地憧憬。

 

“哦对了——”

古斯维玛突然开口的话，打断了哈利的思绪，他扭头看向她，听她继续说，

“波特先生，你想尝尝这片湖湖底的鱼的味道吗？那可鲜美了——想来这年冬天我捕过一次，不过做给德拉科少爷吃了，你还没尝过呢。”

“是吗？”哈利期待地说，“既然这么说来，那我一定是要尝尝了！”

古斯维玛道：“我想明天出去，去附近的湖边捕些鱼。”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而且我也想去看看——”哈利说，“当年我在迪安森林逃亡的那段时间，就和我的两个朋友试图捕过鱼——不过那太难了，我们最终没能成功。”

“这是需要耐心的，”古斯维玛笑了笑，“我时而也要等上个三两小时，才能捕上几只——”

 

楼梯间突然传来脚步声，他们下意识一同看去，发现金发男孩正在往下走来。

哈利在与他视线对上后立马移开了眼神，然后便站起身，仿佛不想和他出现在同一空间里。

 

古斯维玛夫人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要不是哈利刚才解释他们没什么，她都要以为他们彻底闹翻了。现在看来，她更觉得是哈利在憋着一肚子火的阶段，所以压根不想和德拉科有什么交流。

 

德拉科刚来到客厅，哈利后脚就走了出去，这显然让金发男孩有些尴尬——不过这也不是这一个星期的的第一次了。

 

“少爷……”古斯维玛看着他坐到沙发上，便立马给他倒了杯茶递去，“你……你真的打算一直和波特先生这样互相不说话下去吗？”

德拉科垂着眸接过她递来的茶，但捧在手中，没有喝。

“你看得出来他在生我的气，对吧？”

 

“呃——”

她真的很想说，是个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不过，她当然不会这么说。

“或许吧……我想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才这样……好像就是一个星期前的事了，那天早上还好好的呢，中午突然就……”

古斯维玛没说下去，她怕再说下去就把实话直接吐露出来了。

 

“我希望他回英国，”德拉科坦诚了，“不过他不愿意。”

古斯维玛皱了皱眉，“波特先生在这儿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希望他回去呢？”

“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阴差阳错地来到这儿的吧？”德拉科看向她，“那个黑巫师就是最大的威胁，他只有回英国，自身安全才能得到最大的保证。”

 

“可他并不是一个人，他身边有我们，而且少爷你也会魔法——难道你不愿意保护他吗？”

古斯维玛最后的问题直击德拉科的灵魂，令他突然哑口无言。

 

“不是吗？”

她又继续直戳心灵地说，

“波特先生甚至能使用你的魔杖。”

 

德拉科又一次说不出话。

 

古斯维玛坐近了些，在他身旁留下了句建议。

“互相不理对方的冷战实际上大家心里都不舒服，德拉科少爷，去和他说说话吧——缓和关系是需要破冰的。”

 

——

 

哈利抱着腿屈膝坐在藤椅上，他裹了条毛毯，静静望着玻璃外的夜景。

但那夜景并不美，因为天上没挂着几颗星星，而且它们看起来都很黯淡。

 

他现在可喜欢这个露台了，也不知为何，他宁愿待在这儿——就算不那么暖和，不那么舒服，但也不想出现在德拉科会出现的地方。

 

他想着，同时出神着。

突然，一侧响起了轻微的“吱哑——”声，他立马扭头看去，发现推门而入，走进来的是个金发男孩。

 

哈利见状就想起身离开。

 

但德拉科的速度更快，他直接赶在哈利掀开毛毯，从藤椅上坐起来前，就用递去一杯热茶的举动止住了哈利的动作。

 

这次居然是德拉科主动——哈利甚至都没预料到，他看着那杯举在眼前的热茶怔住了几秒。

当他终于回过神后，还是留给了德拉科个面子，顺手接过了热茶。

 

不过他没回话，更是没礼貌地说声谢谢，因为他也不乐意那么说。

 

德拉科在一旁的藤椅上慢慢坐下了，哈利用余光偷偷瞄着——他想，德拉科哪根筋搭错了，还是突然开窍了，今晚这么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他们静静坐在玻璃前，谁也没先开那个口，谁都心存心事。

 

“都快十一点了，你还不去睡觉吗？”

但先开口主动破冰的，又是德拉科。

 

哈利扭头看向他，几秒后才皱着眉回了句，“怎么——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德拉科也因这话皱起了眉头，他看向他道：“你非要这么误解我的意思吗？”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哈利嘟囔道，“莫名其妙突然问这么一句的……”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然后收回了视线，试图绕回到本计划着要说的话题上去。

“如果你不想回英国，那就继续留在这吧。”

 

哈利打量了他一眼，然后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在他纳闷地扭头看去时，哈利问他，“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德拉科回答道：“因为你想留下。”

 

哈利张了张口，他突然有很多憋着的话想说，但他还是打算把这个机会留给德拉科亲自说。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哈利有些着急道：“你希望我留下，是这个意思对吧？”

 

德拉科欲言又止，但他看着哈利那双眼中期待的目光，莫名打算稍稍松些口。

他如哈利所愿，口中终于挤出了那个单词——

“是。”

 

哈利因他的诚实愣了两秒，然后终于露出了欣慰又满意的表情。

他松开了德拉科的胳膊。

 

“我会等到你主动想明白的那天的，”哈利说，“我知道你还喜欢我，但你要是不说，我就陪你这么一直耗着。”

德拉科因他的话垂下了眸，一时半会接不上话。

 

“既然你当初说谎我们曾经是朋友，那如今就算作为朋友——我们也该好好说些话，”哈利把视线移回到玻璃外的雪地里，“以前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的时候，一天的交流也少不到哪儿去不是吗？”

德拉科看向他的侧脸，盯了几秒后，突然舒了一口气，放松身子靠到了藤椅椅背上。

 

“今晚不会有极光的，你不打算早点回去睡觉吗？”

 

哈利摇了摇头，抿了一口热茶。

“回去也睡不着。再说了，谁说今晚不会有极光呢？”

德拉科望向天空道：“我也希望今晚有极光出现，但——”

 

“你看！”哈利突然打断了德拉科的话，激动地晃了晃他的胳膊，“左边那块的天空！是不是有一抹绿色啊！”

德拉科立马凑过去，往哈利指的方向看去。他惊奇地发现，居然真的有那么一小块的黑暗中闪耀着绚丽的光芒。

 

而那抹绿色在一点点往旁边的天空延展，他们眼看着黑夜中渐渐弥漫绿色光辉——极光朝他们眼前的那片昏暗中慢慢融来，像是飘来一片如微风吹过似的薄纱，随风摇曳又缓缓波动。

 

“谁说今晚没有极光的！”哈利直接站了起来，也不管毛毯掉到了地上。他站到玻璃前，眼睛都亮起了光芒，“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极光——”

 

德拉科看着那个背影，听着他的话语，莫名笑了。

他站起来后自然地捡起地上的毛毯，抖了抖，走到哈利身边重新披到了他的肩上。

 

这一切仿佛水到渠成般，他们都没觉得相处模式突然发生的小小转变有多么突兀——就算德拉科依旧没有提起和好，就算哈利没再追问一举一动的缘由。

 

“其实极光也没有多稀奇。”

 

“你以为大自然的馈赠是谁都能有机会见到的？”哈利哼了一声，“我在英国可就没看见过。”

德拉科微微扬了一下眉毛，“这么说，你看样子还更喜欢芬兰了？”

“虽然我在这儿待了近半个多月，但我还是更喜欢英国的，”哈利看向他，把问题又抛给了他，“那你呢？你会喜欢这儿胜过英国吗？”

德拉科只想了一秒，然后就轻轻摇了摇头。

哈利笑了，“这就对了嘛。不过极光是必须不能错过的——你们都说极夜快要过去了，可能这是唯一，也是今年的最后一次了，所以我必须要赶上一月的尾巴。”

 

德拉科看着那脸庞，抱着手说：“你知道我们是巫师的对吧？”

“当然。但魔法再能制造，也只会是假的，”哈利摇了摇头，“不过你当初说得对，看一次就能记很久——”

他突然看向德拉科，“你前几次是和古斯维玛夫人一起看的吗？”

德拉科回答道：“我一开始也像今晚的你一样觉得新奇，不过她早就看过很多次了，所以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哈利恍然大悟道：“意思是——今晚是你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看极光？”

德拉科点了点头，“第一次不是一个人。”

 

“真希望你能把今晚记一辈子……”

哈利小声喃喃自语着德拉科听不到的话。

“然后早点亲口和我说其实还喜欢我……”

 

——

 

古斯维玛自德拉科前去露台后就一直没离开过客厅，她坐在沙发上，不知为何，注意力却全都被内心的猜想占据了。

不过这时间一分一秒过得还算快，当她听到整点的钟声响起，突然条件反射般地站起了身。

 

她在想……德拉科进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

 

她踱着步，对此事尤为上心。

等她再三地犹豫和做足心理准备后，终于打算去亲自看看了。

 

她快步走向露台方向，但在推开门前先把耳朵贴到门上，想听听里面什么动静——但几秒过去，她什么也没听见。

 

难道睡着了？

 

古斯维玛把手轻轻放到门把手上，推门的动作又轻又慢。

当终于露了点缝后，她凑过去往内望去。

 

两个男孩靠在藤椅上，看样子确实是睡着了。

但她却意外地发现他们身子的倾斜方向实际上都是朝着对方的，而那垂在藤椅边的两只手也只相差几厘米，远看就像牵在了一起。

 

古斯维玛夫人见状便不打算叫醒他们了，她默默往后退着——在最后看了一眼两个男孩后，她轻轻落上了门。

 

——

 

“波特先生。”

 

“波特先生？”

 

耳边温柔的女声唤醒了他，男孩揉着眼皮慢慢睁开眼睛时，发现古斯维玛正微微弯着腰站在眼前。

 

“到早餐时间了，波特先生。我想着你不起来吃就会凉了，这才来叫醒你。”

 

哈利扶着藤椅的扶手慢慢站了起来，他边抻懒腰边下意识往身旁的藤椅看去——

“德拉科他人呢？他已经吃过了？”

 

古斯维玛直起身，摇了摇头，“少爷他只是比你早起半个小时，他正坐在餐桌上，等着我们都到了一起开餐呢。”

“哦……”

哈利揉了把有些乱的黑发，他想，德拉科为什么不把自己叫醒……但实际上，不需要多想，他也能猜到是德拉科离开时的举动又轻又慢，为的就是不扰醒自己。

 

“那么我们先去吃早餐吧，”古斯维玛朝门边走去，“等会儿趁着白天的天还没完全黑的情况下——我们还约好要去捕鱼的呢。”

“我当然记得，”哈利绅士地拉开了门，让古斯维玛先走了出去，“你先去餐厅吧，古斯维玛夫人。我洗漱一下就来。”

“好的，波特先生。”古斯维玛说完后就与哈利朝反方向走去了。

当她来到餐厅时，发现德拉科正靠在椅子上，有些出神地望着窗外发呆。

 

“德拉科少爷，你这是在看什么？”

 

德拉科因身旁突然响起的声音猛地回过了神，收回了视线，这才将目光定到了坐到自己身旁的古斯维玛身上。

“我在想等会儿会不会下雪。”

“我想是不会的，”古斯维玛看了眼窗外道，“对了，早餐后我和波特先生打算去外面的冰面上捕鱼，你要一起吗？”

德拉科犹豫了几秒，却还是点了点头。

 

古斯维玛见状露出了笑容——她不禁想，自己昨晚给德拉科的主动开口的破冰建议是不是有成效了，或许他们的关系是缓和了，所以德拉科才愿意参与进来。

 

“你们怎么还没开动？”

哈利从餐厅门口朝内走去，他的下巴还挂着没完全擦干的水。

 

“当然是在等你，波特先生，”古斯维玛笑着为哈利指着他的座位，“而且刚才我们说好了，等会儿一起去捕鱼。”

“一起——？”哈利坐到德拉科对面，看了他几秒后道，“我以为你不会想去。”

德拉科也没再像以前一样绕掉话题，而是如哈利昨晚所说的那样——即使是以往作为死对头的他们，也不会交流那么少。

“我想一个人在家待着也无聊，不如和你们一起。”

 

哈利有些意外的惊喜，但他并没有直接把内心真正的想法说出来让德拉科难堪，而是恰到好处地点到为止。

“既然如此，古斯维玛夫人——给我们也准备一套捕鱼的装备吧。至少让我们试试也好。”

 

古斯维玛下意识扭头看了眼德拉科，后者也出乎她意料地点了点头——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她在内心感叹着，明明第一个太阳天还没到呢，这两人怎么突然像是和好如初了呢！

 

“太好了！”古斯维玛说，脸上的满意神情压都压不住，“早餐结束后我就去再准备一套渔具！”

 

当简短的讨论结束后，他们一同进入了安静的早餐时间——餐厅里头一次这么和谐，气氛也不凝重，哪怕他们过程中一句话都不交流，但也不存在过往那般的尴尬。

 

当早餐结束后，兴致高昂的哈利就同古斯维玛一同前去杂物间里翻找起了渔具，而德拉科则上楼翻出了两件更厚的外套，一件穿上身，一件拿在手上，打算等会给哈利。

 

“渔具找到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就在哈利激动到想直接拉开大门就拥抱冰天雪地时，德拉科突然拽住了他的胳膊。

“穿上。”

 

哈利不得已停住了，他扭头看去，发现德拉科正递来一件厚实的外套。

他愣了两秒，然后脸上突然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这不就是关心嘛。算了，就算只可意会也行——他想。

 

哈利脱去身上那件，然后乖乖套上德拉科给自己的深棕色外套，故意挑了下眉说：“我们这算是情侣装吗？”

德拉科的眼睛突然睁大了，哈利的开口显然让他有些接不上话。

 

“没意思吗？那就当我开个玩笑，”

哈利虽然这么说，但笑嘻嘻的，

“德拉科，你越来越开不起玩笑了。”

 

说完，他便在德拉科继续傻眼的时候，转过身拉开了门，大步走了出去。

 

古斯维玛拿着渔具慢慢走到德拉科身旁，往门外面的雪地里探了探头。

“波特先生已经出去了？”

“呃嗯……”德拉科终于回过了神，他裹紧外套，紧接着走了出去，“古斯维玛夫人，带我们去你说的那片湖吧。”

 

——

 

冰面上，穿着厚厚衣裳的三人正并肩走向湖的中央。

 

“古斯维玛夫人，你是能预料到鱼会聚集在哪块冰面下吗？”

哈利扭头询问，吐出的气息在前方的空气中化成了雾。

古斯维玛笑着摇了摇头，“我没那么厉害，波特先生，你高估我了。我也只是凭一些猜想和过往的少量经验来推测的。”

哈利又问：“鱼不会只聚在一个地方的吧？”

古斯维玛回答道:“当然不，只不过这都是看运气的事了。”

 

“到了。”

在两人聊得忘了已经走到冰面中央时，德拉科开口提醒了他们。

 

哈利和古斯维玛夫人立马刹住了脚，然后低头往脚下的冰面看去。

 

“那就在这儿咯？”

 

“没错。”

 

然后，他们在下一秒一同将视线移到了德拉科的脸上，金发男孩瞬间会了他们的意。

三人往后散去了些距离，在中间空出一块位置后，德拉科在口袋内掏出了魔杖。

他将杖尖对准那块冰面——

 

“粉身碎骨！”

 

冰面传来呲呲的破裂声，当它刚好裂到该有的大小后，‘砰——’的一声，那一整块被破开，碎冰块都沉到了湖里，他们的中央露出了一块湖面，湖水格外清澈。

 

“让我们试试吧！”

古斯维玛蹲下身掏出鱼钩，渔网和鱼饵罐头，站在对面的哈利也随她学着，从脚边的袋子里把它们都拿了出来。

 

“希望我们今天能有大丰收！”哈利迫不及待地说，“最好很快就能钓到鱼。”

 

但……期望总是很美好的，现实却是……

 

一只鱼都没上钩。

 

哈利腿都快蹲麻了，他站起身，把鱼钩放在冰面上，伸展着身子，抻抻胳膊，舒缓舒缓紧绷肌肉。

“古斯维玛夫人，我们是不是钓不到鱼啊。”

古斯维玛面色凝重地说：“或许这块没有鱼……”她突然指着另一个方向说，“波特先生，要不然你和德拉科少爷去其他地方试试呢？我们要是都在一块儿，几率更是小了。”

德拉科和哈利对视了一眼，然后和古斯维玛确认道：“这样钓到鱼的概率真的会大些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哈利抢先回答道，“我也觉得在一个地方范围确实太小了。”

 

“那……”古斯维玛眨了眨眼，“分头行动？”

 

——

 

“你觉得‘分头行动’真的靠谱吗？”

哈利走在德拉科身旁，和他各拿一部分渔具。

德拉科莫名因那个词笑了，“我不知道，但——”他往后扭头看了一眼，发现离古斯维玛夫人越来越远了，“试试吧。”

 

“要不然就在这儿吧，我们也别走太远了，”哈利抬头看了眼依旧阴沉沉，没有太阳的天空，然后把视线又移回到了脚底的冰面上，“在这儿我们还能看见古斯维玛夫人的身影呢，再远就真的看不到了。”

德拉科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将渔具放到了脚边。

 

他在用魔法破碎冰面的同时，哈利正在一旁准备着鱼饵。

“我们的鱼饵好像不太够……”黑发男孩晃了晃罐头，把内部展示给他看，“怎么办？”

“如果你还想等会多钓会儿鱼的话，那我现在回去，去找古斯维玛夫人再要点。”德拉科蹲下身，凑近看了眼那空罐头说道。

哈利嘟囔道：“你可以让罐头飞来吗？”

德拉科愣了两秒，然后突然嗤笑了一声。

“魔法不是万能的，这么远的距离，你就算叫我让古斯维玛夫人飞来——都是天方夜谭。”

 

哈利看了他几秒，也突然忍不住笑了。

“那好吧，”男孩清了清嗓子，正经了点说，“你现在走过去就当做是散步了吧。”

德拉科显然想下意识吐槽些什么，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了几秒后，还是选择换了种说法。

“我十分钟就回来。”

 

“去吧去吧，”哈利朝他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说，“我等着鱼饵。”

 

——

 

德拉科在返回到古斯维玛那的时候，后者还试图想亲自送过去，好在德拉科让她不用那么麻烦，自己带一罐就够了后，才没让她跟着多跑一趟。

 

他在拿到罐头后，一步步朝那个视线内远处的黑点走去——他越走越近，那抹身影也越来越明显。当还剩最后五十米的时候，那男孩站起来朝他挥了挥手。

德拉科更是因此加快了脚步。

 

最后十米时，哈利着急地朝他喊道：“扔给我！”

 

德拉科也只好顺着他的意，抬起手臂朝前方投掷了过去。

黑发男孩往前迈了一小步，轻轻跃起——

 

“接到了！”

 

但落到冰面上时，他突然脚底打滑，整个人有些站立不稳。

德拉科赶忙就想走过去扶住他，但就在他快步迈去的那几步时间里——

 

意外突然发生了。

 

哈利脚底的冰面突然传来了碎裂的声音，当他意识到后，立马就想往旁边退去，但冰面破碎的速度显然不会允许等到他全身而退了才后知后觉地开始。

 

德拉科睁大了眼睛，他在眼前的男孩要跌下湖底的时候，立马奔去——他想拉住他的手，但根本来不及——

 

他眼看着哈利直直地就坠了下去，而他伸出的手并没有拉住男孩。

 

“不！”

 

一股冰凉彻骨的吞噬感瞬间席卷哈利全身，他甚至来不及在坠落前多吸两口气——他感觉鼻腔内在朝上灌着水，他想往上游，但刚摆动两下腿，就突然意外地抽筋了。这几乎致命的因素出现，使哈利根本没法继续用上力，他只要一动腿，就能感觉到剧烈的痛感从下身穿来。

 

他挣扎着，但这也使得更多的湖水倒灌进他的鼻腔，和他因呛到而下意识张开了几次的口中。

 

他的眼睛也因此感到刺痛，在他感觉在一点点失去意识，沉于湖底的最后时分——所看见的是跳入水中，朝自己游来的一个身影。

 

他强撑着的最后一抹意识在此刻消失，因为他知道，那个人一定会把自己安全救上去。

 

——

 

冰面上，只有脱下来的厚外套和几件毛衣。

 

突然，一只手扒上了冰面，紧接着，一颗金发脑袋探了上来。

 

德拉科先是把哈利给推上冰面，然后再是自己慢慢爬上去。

哪怕已经冷到牙直打颤，身子发抖，他还是没立马在第一时间顾及自己，而是全在那躺在冰面上的黑发男孩身上。

 

德拉科立马脱去哈利身上已经浸满了冰冷湖水的衣服，然后赶忙将自己在跳下去前就脱去的干的毛衣和外套裹到他身上——他甚至忘了自己现在只身着一件单薄的衬衣，还是湿透的。

 

躺在冰面上的男孩依旧满色发白，嘴唇发紫，一时一点反应都没有。

德拉科扶正他，却越来越慌，他轻轻拍着哈利的脸，嘴里一直念叨着颤抖又紧张的话语。

 

“醒醒……醒过来……”

 

“你别吓我……快睁开眼睛……”

 

“哈利·波特……哈利……这一点都不好玩……求你……哈利……醒来……”

 

他立马把手伸向哈利的鼻子下方——探到了鼻息，只不过有些微弱。

德拉科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只知道此刻必须要唤醒哈利——无论用什么方式。

 

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当又往前跪了跪后，他立马俯下身，一只手捏住哈利的鼻子，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闭上眼，低下头，含住了那微微张开的嘴。

 

他往内渡着气，可没几秒，那男孩突然就猛地弓起身子，往一旁偏过头，用力吐着呛到肺里的水。

 

德拉科见状终于舒了一口气。

他往后跌坐到冰面上，看着那终于苏醒过来的黑发男孩正拍着胸口不停咳嗽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太好了……他没事……”

 

TBC——